薛尚谦、邹谦之、马子莘、王汝止侍坐,因叹先生自征宁藩已来,天下谤议益众,请各言其故。有言先生功业势位日隆,天下忌之者日众;有言先生之学日明,故为宋儒争是非者亦日博;有言先生自南都以后,同志信从者日众,而四方排阻者日益力。先生曰:“诸君之言,信皆有之。但吾一段自知处,诸君俱未道及耳。”诸友请问。先生曰:“我在南都以前,尚有些子乡愿的意思在。我今信得这良知真是真非。信手行去。更不着些覆藏。我方才做得个狂者的胸次。使天下之人都说我行不掩言也罢。”尚谦出曰:“信得此过,方是圣人的真血脉。”

【原文】
 
薛尚谦、邹谦之、马子莘、王汝止侍坐,因叹先生自征宁藩已来,天下谤议益众,请各言其故。有言先生功业势位日隆,天下忌之者日众;有言先生之学日明,故为宋儒争是非者亦日博;有言先生自南都以后,同志信从者日众,而四方排阻者日益力。
 
先生曰:“诸君之言,信皆有之。但吾一段自知处,诸君俱未道及耳。”
 
诸友请问。
 
先生曰:“我在南都以前,尚有些子乡愿的意思在。我今信得这良知真是真非。信手行去。更不着些覆藏。我方才做得个狂者的胸次。使天下之人都说我行不掩言也罢。”
 
尚谦出曰:“信得此过,方是圣人的真血脉。”
 
【翻译】
 
薛侃、邹守益、马子莘、王汝止在先生身边侍坐,众人慨叹先生自征伐平定藩王以后,天下的诋毁和非议也与日俱增,于是先生让他们各自谈一下当中的缘故。有的说,先生的功业权势日益显赫,因此天下人有所嫉妒的一天天变多了;也有的说先生的学说日益昌明于天下,所以替宋儒争是非对错的人也就日益变多了;有的说自打正德九年(1514)以后,志同道合的人当中相信先生学说的人越来越多,所以四方来的排阻的人也更加卖力了。
 
先生说:“你们各位所说的原因,当然也很有可能是这样的,但我自己知道的一个方面,大家还没有提到。”
 
各位都向先生询问。
 
先生说:“我在来南京以前,尚有一些当老好人的想法。但是现在,我确切地明白了良知的是非,只管去行动,再不用有什么隐藏。现在我才真正终于有了敢作敢为的胸襟。即便天下人全都说我言行不符,那也毫无关系了。”
 
薛侃站出来说:“有这样的信念,才是圣人真正的血脉!”
元芳,你怎么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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