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了你的信,发现你近来学问大有进步,我不胜欣慰。我已经把你的信仔细地看过了好几遍,中间虽然也有一两个地方还不是很清楚,但都是因为致良知的功夫还不够纯熟,等到真正纯熟了,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毛病了。就好比驾车,虽然已经在康庄大道上了,有时出现歪斜迂回的情况,是因为马性没调养好,或者缰绳没有勒齐的缘故,然而...
就来信里你问的问题,我草略地做了一些回答。 近年,来山上讲学的人往往说勿忘勿助的功夫很难。问为什么,他们便说稍略在意就是助,一不用心就是忘,所以很难。我便问:忘是忘了什么?助是助了什么?他们都沉默着回答不出来,便向我请教。我告诉他们,我在这里讲学,只说个必有...
必有事焉,其实只是集义,集义,则只是致良知。说集义,一时还抓不住关键,而说致良知,当下便就有切实的地方可以着手用功。所以我只说致良知。随时在事上致良知,便是格物;实实在在地致良知,便是诚意;实实在在地致良知,而没有一丝一毫的意、必、固、我,就是&ldq...
圣人们讲学,往往就事论事,虽然说法好像不尽相同,但他们的宗旨,都是相符合的。因为天地之间,原本就只有一个人性,只有一个天理,只有一个良知,只是这一件事而已。所以凡是就古人论学方面讲的功夫,根本不需要掺杂搭配地讲解,自然会吻合贯通。如果有人认为需要掺杂搭配来讲说,便是他自己的功夫还不够明彻。 &nb...
你说致知之说,求之事亲、从兄之间,便觉有所持循,这句话最能看出你近来所下的真切笃实的功夫。你自己无妨从这里用功,自然会有感觉得力的地方;但如果用这些作为定论去教导别人,就难免会有用药不当反而得病的担心,所以在这里我不能不提一提。 良知只是一个天理。它自然明觉的显现处,只是...
孟子说:尧舜之道,孝弟而已。它是就人的良知显现发挥最真切笃实、不被蒙蔽的地方提醒人,使人在侍奉君王、结交朋友、仁爱百姓、关爱万物,以至一切行动、静止、说话、沉默时,都只是在致他那一心侍奉父母、尊敬兄长的真诚恻隐的良知,那样的话,就自然无处不是圣道了。天下的事情虽然千变万化,无法穷尽,但只需用侍奉...
诸如不臆不信不逆诈先觉等论说,你说诚则旁行曲防,皆良知之用。这种观点很正确!偶尔会有掺杂搭配的地方,我前面已经谈到过了。惟浚的说法也并不是不对。你需要采纳惟浚的说法才能够做到详尽,而惟浚则需要采纳你的说法之后才能更明白。否则的话,你们都难免会有一些偏颇。舜喜欢体察浅近...
关于尽心的三个层次,我曾经用生而知之学而知之困而知之来说明,已是非常明白的了,应该没有能怀疑的地方了。大概对于尽心、知性、知天的人,就不必再说存心、养性、事天了,也不必再说夭寿不贰,修身以俟。因为存心、养性与修身以俟的功夫,都已经包含在尽心、知性、...
你所说的尊德性而道问学这一节,尊德性和道问学应当统一,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。你能说这句话,说明这是你踏实用功了。这本来就不是生僻难懂的道理。有的人会有不同的意见,是因为他们的良知里还隐藏着纤尘。如果清除了这些纤尘,就自然会豁然开朗。
写好信之后,我躺到屋檐下面,正好无事可做,便又写了以下几句。你的学问既然已经把握到了关键所在,这些问题时间长了之后自然就会明白,原本不需要我这样分析讲解。但是承蒙你的厚爱,千里派人前来请教,为了不辜负你的一片诚意,我又不得不说这些。但是我又太过率直、琐碎,想你凭着对我的信任与关爱,应当不会怪罪于我吧。还...